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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34章 原來是變態!(一萬五千字) (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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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枳道,“我把他放哪?”說著她偏頭,瞄了一眼背上的藍辭。

“我帶你去客房!”於冉趕忙道。

白枳吃力地跟著於冉,沿著鍍了金的樓梯,向上走去。

進了客房之後,白枳便直接將背上的人往床上一丟,負重一減,她整個人都輕松了不少。

白枳一屁股坐在金色的太師椅上,再也沒有力氣動一下。

於冉見此,提議道,“要不姑娘你今日就住在這吧?你現在出去,至少要走一天才能走到最近的客棧。不如明日再走。”

“不不不,我還是今日走。”萬一藍辭醒過來了,她還能跑得了?想罷,她便掙紮著要站起來,但是腿卻不停使喚,發軟的厲害,肚子在此刻亦十分應景的叫了起來……

白枳:“……”

“還是明日再走吧,天也暗了,萬一出去遇上什麽豺狼虎豹的,那可就不好了。”於冉再次提議,他說完卻沒聽到白枳吱聲,只好喚道,“姑娘?”

白枳有氣無力道,“我餓……”餓到腦袋發暈,餓到沒力氣講話。

於冉了然,“我這就給你去做飯!”說完他便急急忙忙出了房門。

就在白枳餓得快虛脫的時候,一股菜香味飄進了門裏,她一臉饕餮地嗅著,就差循著香味飄過去了。

於冉端著托盤,上面放著熱騰騰的飯和菜,“看你著急,我就用山雞和野蘑菇炒了一道菜,還望姑娘不要嫌棄。”

“不嫌棄不嫌棄!”白枳看著被放在面前桌子上的飯菜,早就已經迫不及待。

她抄起筷子夾了一塊雞肉便狼吞虎咽起來。

吃到嘴裏,白枳感動地差點落淚,她發現此人雖然奇葩了些,傻了些,但是做出來的飯菜倒是可口的很。

於冉坐在白枳對面的椅子上看著白枳,得意道,“好吃吧!”

白枳鼓著腮幫子拼命點頭,她含糊不清道,“看你也是個富家子弟,竟然還會做菜!”

於冉想了想道,“我幼時有一段時間還挺窮的。”

白枳眨了眨眼睛,“那你爹難道就是傳說中的一夜暴富?”

於冉搖了搖頭道,“我爹很早就去世了,他死後我娘不久也走了,之後我在街邊乞討了很長一段時間。”

白枳楞住了,她沒想到這個富家子弟竟然還有這麽一段淒慘的往事,或許此人便是以前窮怕了,所以現在才這麽喜歡金子。

白枳問道,“那你後來是如何變得這麽……”她說著便環視了一下這金燦燦的房間。

於冉咧嘴笑道,“後來我爹的管家突然來告訴我,家父給我留了一大筆錢,後來我用這筆錢隨便做了幾筆買賣,就變成現在這樣了。”

“隨便做兩筆買賣就這樣了?”白枳訝異,她該說是此人的運氣好呢,還是傻人有傻福呢。

一頓飯跟於冉東扯西扯的不知不覺中就吃完了,白枳滿足的靠在椅子上,很快把回燕山的事忘得一幹二凈。

於冉用手戳了戳白枳的胳膊,“那位兄臺現在還昏迷著,不會有什麽事吧?”

“沒事!不用管他!”白枳大手一揮,她還沒見過什麽妖怪因為昏迷而死掉的。

“哦。”於冉說完不時用目光瞟一眼白枳,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。白枳見此皺眉道,“有話直說。”

於冉這才問道,“你說你家在燕山,為何會行這麽遠的路到周昌來?”

“……”白枳沈吟了一會道,“我其實是被綁架過來的,好不容易才逃了出來。”她確實是被小黑給綁架了,之後莫名其妙就出現在了軍營,中間“嫁”給秦戈,還有在將軍府發生的事她也懶得一一說明,如此概括,倒省去了不必要的解釋。

沒想到她說完之後,於冉驚呼,“綁架?!”

“……對啊。”

於冉語氣軟了軟道,“那你一定吃了不少苦吧?”

“額,還行吧……”要說吃苦好像除了第一次被秦戈把手掰折了,之後都是一些不痛不癢的刁難,然而最近秦戈對她似乎越發縱容,日子過的倒還可以。想到這,白枳腦海中又出現了秦戈那張冷冰冰的臉,不知為何,心中升起一股悵然若失的感覺,她好像答應過她半個時辰之內就回去,但是現在已經快一天了,他……會擔心她嗎?

“你想到傷心事了嗎?”於冉冷不丁道。

白枳回過神來,“沒啊,怎麽會。”

於冉輕聲道,“可是你表情看起來很難過……”

“哪有!我明明很高興!”白枳扯了扯唇角,她怎麽會難過,回燕山難道不是她日盼夜盼的事嗎?

於冉想了想,偏頭道,“要不你不要回玥國了,留在這裏陪我吧,天天給你做好吃的,你一定每天都很開心!”

白枳無語,她低頭瞅了一眼桌子上的金碗,“大哥,你知不知道每天用金碗吃飯會中毒的,我要是留在這裏,早晚有一天能給你毒死。”

“啊?不會吧!”於冉一臉震驚,接著洩氣道,“我已經吃了好多年了,我是不是已經中毒了……”

“……”白枳不想打擊他,只憐憫道,“節哀。”

誰知她說完,於冉的臉更加抑郁了,簡直就像打了霜的茄子。

白枳趕忙安慰道,“沒事,頂多就是少活個十來年吧。”

於冉聽完面色直接從絳紫色升級成了黑鐵色,那雙大眼睛微微濕潤,一副快要哭了似的表情。

白枳見此,不知如何是好,她覺得自己安慰人的功夫委實不怎麽樣。

她笨拙地拍了拍於冉的肩膀,道,“沒事,從現在開始不用就好了。”

於冉眼睛紅得跟兔子似得,他的臉上竟然還出現了一抹掙紮的神情,就在白枳以為他會為了金子而放棄十幾年壽命的時候,於冉終於重重地點了點頭,接著像下定什麽決心似的道了聲“好!”

“……”真是難為他了!

……

隔天,白枳天還未亮便起了床,她不想將於冉吵醒,更不想驚動藍辭,於是便輕手輕腳地下了樓梯準備悄悄離去。

誰知她剛下去,卻發現靜悄悄的大堂裏的燭火竟然是燃著的,她楞了一瞬,難道是昨夜於冉忘了熄燈麽?

想罷,她便走到燭臺旁,想將燭火吹滅。

“早啊!”

背後突然想起的聲音把她嚇得一個激靈,她大叫一聲轉身便看到眼含抱歉的於冉正穿著單薄的衣裳站在那。他額前的碎發有些亂,頭上的金子發冠已經被摘下,身上只穿了一件睡覺穿的衣裳,沒有了昨天那繡著五顏六色花紋的袍子,此刻看起來要正經了許多。

白枳安撫了一下驚魂未定的心臟,“你怎麽起的這麽早?”

於冉低頭道,“我睡不著……”

“失眠?”白枳皺眉。

“以前的習慣,沒改掉。”

“還有這種習慣?”

於冉沈默了一會道,“以前做乞丐的時候,很早就得起來去占位置,不然就會被別的乞丐搶走,那就得餓一天的肚子了。”

白枳楞住,這位富家子弟以前過的到底是怎樣一段非人的生活啊!果然,一個人有著不被常人理解的習慣總會有一段不為人知的往事,比如說秦戈對葷腥的厭惡,又比如說於冉對金子的癡迷。

於冉道,“你要走了嗎?”

白枳回過神來,迎上了於冉在燭火的映照下眸光跳動眼睛,她怔了一瞬,道,“是啊。”

於冉垂眸道,“你能不能留下來陪我幾天?我一個人真的很無聊……”語氣中滿含委屈。

他的聲音既像少年般清脆又帶著些孩童般的稚嫩,讓她的心都跟著軟來了軟,差點就不受控制地一口答應了下來。

白枳揉了揉太陽穴道,“你這麽有錢,將房子建在鬧區不就不無聊了?”好險!差點就被此人蠱惑了!

“那怎麽行!我要是建在鬧區,房子的磚塊都要給人撬的一塊不剩了!”於冉憤然道。

“……”白枳道,“那你就繼續無聊著吧。”說完她便要繞過他走出門去。

於冉趕忙將她拉住,“你早飯還沒吃呢!”

“不吃了。”

“不吃早飯怎麽行!”

“……撒手,我著急走。”

“不撒!除非你留下來吃早飯!”

“撒手!”

“不撒!”

……

幾個回合下來白枳再次完敗,她發現此人就是個煩人精,她沒見過哪個男的比此人還要婆媽的。

但是於冉卻不知道他已經被白枳在心裏吐槽的連渣都不是了,依然嘻嘻哈哈,興高采烈道,“我這就給你去做早飯!”說完他便興沖沖向廚房跑去。

白枳忍不住喊道,“你動作快點!”她有些煩躁,若是晚了藍辭醒來把她抓走那可就麻煩了,想到此,她眼中眸光一閃,反正於冉現在去做飯去了,她走了他也不知道,不如她現在直接開溜得了。

想罷,她便大步踱到門口,就在腳要踏出去的一瞬間,她的腦海中又回想起於冉興高采烈的樣子,無奈她又將腳收了回來。

白枳搖了搖頭,“不行,不能這樣。”既然答應了別人就要做到。

沒過多時,於冉便端著熱騰騰的面走到了白枳跟前,此時白枳正坐在桌案前發呆,被眼前面條冒出的熱氣噴了一臉她才反應過來。

白枳心裏急著離開,於是便趕忙抓起筷子,挑起面就往嘴裏送!

“別……燙!”於冉趕忙伸手去攔,但是為時已晚。

白枳已經被燙得直吐舌頭!她眼淚汪汪,大著舌頭道,“……水。”

於冉楞了一下趕緊倒了杯水遞到她跟前。白枳將杯子一把奪過來就往嘴裏送,涼涼的水接觸到被燙的舌頭,她這才緩過來。

於冉無奈道,“你那麽著急做什麽?”

還不是怕走晚了被藍辭逮住……

不過她沒打算跟於冉說實話,而是道,“思鄉心切,理解一下。”說完便開始吃起面來,有了先前被燙的經驗,她這次先在唇邊吹了吹再含進口裏,不得不說,於冉的確有做廚子的天賦,連最普通的蔥油拌面都做的如此好吃。

白枳吃了兩口,忍不住道,“你以前是不是在酒樓當過廚子啊?”

於冉洩氣道,“我是想去當廚子來著,但是酒樓的掌櫃的卻嫌棄我。”

白枳驚訝道,“為何?”

於冉撓了撓腦袋,羞愧道,“誰會讓一個乞丐去燒飯啊。”

白枳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好,她怎麽總是無意間戳到別人不堪回首的往事。

“你快吃,不然就涼了。”於冉見白枳楞神,便好心提醒道。

“哦哦,好。”白枳說著便大口吃起了面,只三下五除二的功夫她便將碗底都舔了個幹凈。

“飽了!”白枳將空碗放在桌子上,滿足地打了一個飽嗝,打完之後才想起來於冉正看著她,於是便咳了兩下掩飾自己不甚雅觀的行為。

於冉見此卻笑了起來,眼睛一彎,開心的像個孩子,“你可真有趣!完了,我更想讓你留下來陪我了,如果你留下來陪我的話,日子一定過的很開心。”

白枳站起身擺擺手,“你少拿我尋開心了!”說完她便向門扉走去。

“等一下。”於冉也跟著站起身。

白枳腳步頓住回過頭來,一臉疑惑地看著他。

“如果有人騙了你,你會討厭他嗎?”於冉定定地看著白枳。

白枳被問的莫名其妙,“應該會吧。如果是善意的謊言就不會。”

於冉走近了些道,“其實我……”

“你說什麽?”隨著於冉的走近,白枳覺得腦袋突然有些發暈,於冉後面的話她完全沒有聽清,她的眼皮在一瞬間仿佛有千鈞重,完全不受控制地閉了起來。意識也在逐漸渙散,身體更是不受控制的向後栽去,她雖然心急如焚,但是卻絲毫沒有辦法。

於冉伸手將白枳給接住,唇角早就沒了先前的笑意,他緩緩道,“你暫時還是留下來陪我吧……”

白枳心中暗暗咬牙,天殺的,一定是這於冉在面裏下了迷藥!

完了!她不會遇到變態了吧!

沒等她細想,意識就已經漸漸散開,整個人徹底昏了過去,在昏過去的前一刻,她仿佛還聽到了於冉近乎詭異的聲音。

——“不,也可能是永遠。”

……

一個戴著貓臉面具的人靠在門扉前看著這一幕,幽幽道,“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,能不能把錢給結了?”

於冉瞇眼看著貓臉人道,“你真的完成?我說了叫你把那個人給殺了。”

“嘖嘖,你在這小丫頭面前可不是這麽兇的?況且得罪樓慕司,對我又沒什麽好處。”貓臉人聳了聳肩。

於冉輕哼一聲,“我不喜歡給那家夥留下什麽蛛絲馬跡,那人現在還昏迷著,你去把他解決了。”說完他便抱著白枳離開了。

於冉口中的“那家夥”應該就是秦戈,貓臉人心想,於冉叫他殺了藍辭應該是怕秦戈通過藍辭查出了白枳的下落,畢竟作為於冉這變態的死敵,其變態程度豈是常人可以估量的。他之前之所以沒有殺藍辭,並不是怕得罪樓慕司,作為白嶺堂的人,他得罪的人可海裏去了,也不差樓慕司這一個,原因嘛……他完全是因為一時興起。

貓臉人想起白枳之前求他別殺藍辭的滑稽表情,突然覺得大發慈悲放過一個人似乎也不錯……

不過。

既然於冉叫他殺了藍辭,為了錢,他還是去把藍辭給辦了吧。

想罷,他便閃身向樓上躍去。

到了藍辭所在的客房,他便向床鋪走去,這次他沒有任何猶豫直接對床上之人擊出足以取他性命的一掌。

當掌落到床上之人的身體上時,竟然半點動靜都沒有顯出。

貓臉人皺眉,而且掌下的觸感似乎太軟了些,難道……

他趕忙將被子掀開,被子下面哪還有藍辭的影子,只剩下兩條尾追尾的枕頭!

“哎呀,給跑了。”貓臉人略顯可惜道,“看來傭金只能拿一半了。”

“逃了?”

身後的聲音讓貓臉人轉過身來,看到於冉站在門前他並未驚訝,反而笑道,“對呀,雇主,這可不管我的事,他可是在你眼皮底下逃走的。”

“呵,若你早點把他殺了,他也不會跑。”於冉不屑道,那雙大而有神的眸子不再顯露出之前的天真,而是帶著令人膽顫的狠厲。

“你只要付一半的錢,這不是賺了麽?”貓臉人嬉笑道。

於冉直接從懷裏掏出一個沈甸甸的錢袋扔給貓臉人,“拿錢走人。”

貓臉人單手接了錢袋,笑道,“哎呀,我們的雇主脾氣還是這麽壞~在外人跟前裝的不累麽?”這番擠兌的話是他每次拿錢都要對於冉例行公事說的話。

果不其然,於冉如他所料露出陰沈的臉色,最後再如他所料單字吐了一個“滾!”

貓臉人嘿嘿笑了兩聲連連道好,調戲變態於冉要懂得見好就收,若調戲多了,他們的合作關系可就要破裂了。

想罷,貓臉人趕忙腳尖一點,從窗戶中躍了出去。

……

再次醒過來,她也不知道是白天還是已經到了黑夜,因為她被關在了像牢房一樣的地方,連個窗戶都沒有。

白枳看著密不透風的墻壁,再看了看自己鎖住自己手的鐵鏈,忍不住嘆起氣來,她這是招誰惹誰了,先是被藍辭捉,現在又被於冉這死變態給囚禁了起來,聽於冉在她昏迷前的口氣,好像不準備把她給放了,難道她要一直被關在這潮濕到見不到光的地方呆一輩子?

“不不不!我得想辦法逃走!”

“那我會很傷心的。”

突然出現的聲音把白枳嚇了一跳,她擡頭,便看到於冉正端著飯菜站在不遠處。

白枳隱隱約約看到於冉似乎是笑著的,但是此刻她卻不再覺得這笑容如孩童般天真,說是惡魔也不為過。

於冉走到白枳跟前蹲下道,“你睡了好久,一定餓了,看,我給你帶好吃的來了!”說著便一臉興奮地將飯菜送到白枳面前。

白枳冷冷地看著他卻沒有回話。

於冉歪著頭不解道,“怎麽了?你不喜歡麽?”

白枳道,“你為什麽要抓我。”

於冉笑道,“我想讓你留下來陪我呀。”

白枳駭然,“你是變態嗎?我憑什麽留下來陪你!”

於冉狀似委屈道,“哎呀,白枳姑娘,你這麽說可真讓我傷心。”

白枳心裏一驚,她記得她沒有跟他說過她的名字,他又如何得知,“你怎麽知道我的名字?”她突然覺得整件事變的蹊蹺起來,難道於冉一開始便是要將她捉住?可是她根本就不認識他,更談不上有什麽仇恨,他為何要把她關起來?

於冉瞇眼笑道,“這是秘密。”說著他便將飯菜放在白枳的手邊,“你可一定要好好吃飯啊,若是死了,我可是會難過的。”

說完他便站起身悠悠離去了

白枳見於冉直接走了出去,她這才註意到,原來這個黑漆漆的地方竟然沒有門!於冉只是將她的手給栓住了。

白枳扯了扯鐵鏈,卻發現這道鐵鏈是連在墻壁上的,除了將鐵鏈弄斷,她沒有第二個方法逃走,可是以她的力氣根本不可能將鐵鏈給弄斷!

怎麽辦?她現在才知道原來將軍府才是最安全的地方,如果這次她能活著出去,她一定抱住秦戈這尊大佛不放!

……

白枳已經不知道在這黑漆漆的鬼地方呆了幾天了,期間於冉給她送過不少次飯,她細數了一下於冉一共送了有八次了,這麽算起來,她估計已經被囚禁了三天了!

她當然不屬於那種倔脾脾氣玩絕食之人,畢竟有命活著才會有希望,其次,於冉那死變態做的飯卻是香的很,她這種吃貨根本沒辦法把持住。

她將目光投向前方的出口,又看了看綁在自己手上的鏈子,她第一次理解“這麽近,那麽遠”是什麽概念,她現在就好比一只未關進籠子卻被捆住手腳的麻雀,哦不,是鳳凰!想走卻不能走,只能默默地看著不遠處的藍天,兀自憂傷。

就在她憂傷發呆時,門外傳來了熟悉的腳步聲。白枳皺眉,看來是於冉又給她送飯來了。

果然不久後便看到於冉端著飯菜眉開眼笑地向她走了過來。

白枳不想搭理他直接閉上眼睛假寐,希望他快點放了飯菜趕緊走多遠滾多遠。右手邊的方向傳來輕微的響動聲,她猜想應該是於冉已經把飯菜放在了地上,但是她卻沒有聽到於冉離開的腳步聲。

她等了很長一段,但是還是沒有聽到半點於冉離開的動靜,就在她快要忍不住睜開眼睛的時候,竟聽到於冉在她耳邊一臉興奮道,“我發現你胖了哎!”

“……”白枳穆地睜開眼睛,於冉正一臉瞇著眼笑得跟個狐貍似的看著她,奶奶的!竟然說她胖了,是可忍孰不可忍!

白枳氣道,“死變態!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胖了!”

於冉用手指了指他那雙大眼睛,道,“兩只眼睛都看到了。”說著還使壞地眨了眨眼睛。

白枳趕忙慌亂地摸了摸自己的臉頰,這鬼地方沒有鏡子,她也不知道自己胖沒胖,她轉眼瞥了一眼於冉,他正一臉真誠地看著她,好似在說“我真的沒騙你”。

“……”別人被囚禁都是刷刷刷瘦下來,她被囚禁反而還胖了,這什麽事啊。

白枳看了一眼被放在一旁又有葷又有素的菜,喪氣道,“都怪你這裏夥食太好了。”

“不不不,是你太能吃了。”於冉咧嘴一笑。

白枳:“……”能不能別說這種傷人的大實話!

見白枳沒有回話,於冉視線忽地往下移了移,接著蹙眉道,“哎呀,你的手腕紅了!”語氣中滿含關切的意味。

白枳順著他的目光瞧去,便看到自己的手腕上有被鐵鏈刮紅的痕跡,應該是她動作時蹭出來的。

白枳沒好氣道,“還不是托你的福。”

於冉皺眉,“看你這麽可憐,我把你關在這似乎是有點不厚道。”

白枳見於冉正思考似的表情,挑眉道,“怎麽?良心發現,準備把我放了?”

於冉聽罷眼睛一彎笑了起來,“不不不,我在考慮要不要給你吹吹,我娘說男孩子要懂得憐香惜玉。”

“……”白枳輕嗤一聲,不屑道,“你可真懂得憐香惜玉。”要是真憐香惜玉還會把她關在這鬼地方?

於冉無視了白枳眼中的不屑,直接在她見了鬼似的表情中將她的手給硬扯了過來,笑道,“謝謝誇獎,我會好好憐香惜玉的。”

白枳咬牙往回扯,奈何於冉雖看起來清瘦,力氣倒是挺大,她根本沒辦法將手給扯回來,手腕蹭到鐵鏈,還疼得她心裏直抽抽,但礙於面子,她又不想叫出來,只擰著眉,一臉防備地看著於冉。

“哎呀,我又不是把你吃了,你這麽緊張做什麽?”於冉不讚同地搖了搖頭,接著從懷裏摸出一把鑰匙將鐵鏈給打了開來。

白枳眸光微動,此時不走更待何時?想罷,她欲起身要往出口處奔去。奈何還沒等她起身她的胸口就被快速的點了兩下,接著她便再也動彈不得,只能保持一個固定的姿勢呆楞在原地。

於冉見白枳眼中怒火中燒,收了手指笑道,“你走了,我可是會很難過的。”

“死變態!”白枳怒瞪著他道,“你快把我的穴解開!”

於冉瞇著眸子搖了搖頭,“你不聽話。”說著他用手指撫上了她的臉頰,又涼又癢的觸感讓她心裏發毛。於冉的手順著她的臉頰滑到她的脖頸,那只手突然扼住了她的喉嚨,力道不斷加重,“要你不走的唯一的方法只有……”

於冉的話沒有說完,但她卻從他的眼神中看到了幾近瘋狂的眼神!

她被掐得喘不過起來,想掙紮但是四肢卻被定住無法動彈,只能眼睜睜地感受著窒息般的痛苦。

就在她以為她要死在於冉的手中時,於冉卻突然收了手,面上的表情在一瞬間又切換成了天真無邪地樣子。

喉嚨處的桎梏被解除,白枳終於劇烈地咳出聲來,她咳得上氣不接下氣,擡眼瞥了一眼於冉笑瞇瞇的眼神,這一副好好先生的摸樣,看著跟剛才掐他脖子要置她於死地的人完全判若兩人,看來這於冉真的是個變態!

於冉趕忙過來拍白枳的背,似是在幫她順氣,語含歉意道,“對不起,我就是和你開個玩笑!”

玩笑?鬼才信!白枳心想,她用因劇烈咳嗽而發紅的眼睛看著於冉,抿著唇一言不發。

於冉見此也不生氣,笑道,“我以前養的一只兔子跟你很像,眼睛紅紅的。”

白枳未接話。

於冉繼續道,“後來它總是不聽話想從我身邊逃走,你說,我對它這麽好,每天都給它吃最好的東西,它為什麽要逃走?”

他目光定定地看著白枳,眼神中含著冷意。

他沒等白枳回話就繼續道,“後來我想到了一個好主意,你猜是什麽?”

白枳蹙眉,用腳趾頭想都知道那只兔子估計被這死變態給殺了,他借這個比喻不就是來恐嚇她,讓她好生聽他的話麽!

“我不想聽!”白枳直接將頭給偏了開,然後沒過一會便感覺下巴被用力掐住了,臉也被於冉給掰了回來。

於冉笑道,“後來啊,我對它更加的好,每天給它餵最嫩的胡蘿蔔,然後它越長越胖,就給胖死了。”

“……”白枳無語,還胖死,少騙她了,那只兔子絕對死的十分淒慘,她覺得她不久後就要步那只兔子的後塵了。

於冉眨了眨眼睛道,“你說,你會不會也胖死?”說完他捏著白枳的下巴,故作端詳道,“我看這個可能性十分大!”

白枳終於忍不住,氣道,“怎麽可能!我就算死都不會胖!”絕食!絕食!寧可瘦死,也不能胖死!

於冉撲哧一聲笑了,促狹道,“你終於說話了!果然還是沈不住氣。”

“……”懶得搭理他!她實在摸不透此人反覆無常的性格,上一秒還要把她掐死,下一秒竟然就能和她嘻嘻哈哈開玩笑。

以前在秦戈面前她還不時在心裏吐槽秦戈難以捉摸的脾氣,但是如今看來,這個於冉才是精分界的代表,畢竟秦戈是秉承著以高冷路線為方針,一直堅定地走在攻氣十足的康莊大道上,從未精分過。此刻,她突然有些想念秦戈了,以前在將軍府,她不知道秦戈的好,還一直覺得他難對付,此刻她才知道外面難對付的人多了去了!對比一下,秦戈簡直是好人中的好人,不僅給她揉腳,還給她買好看的衣裳,她生病的時候還親自給她餵藥喝……

細數起來,白枳沒想到原來秦戈竟然對她那麽好!想到此,她的眼睛漸漸有些濕潤了……

於冉見白枳突然這副眼中帶淚,要落不落的樣子,以為是自己剛剛將她給嚇到了,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是好。他趕忙松開捏著她下巴的手,想要用手替她擦去眼角的淚水,結果手一碰到白枳的眼眶她反而哭得更大聲了。

一時間整個黑漆漆的室內皆回蕩著白枳的哭聲,與其說是淒慘,不如說是慘。

於冉從未見過竟有女子如此豪放的哭聲,整個人都傻眼了,手足無措地站在那,像根柱子似得。

哭了有一會功夫,於冉覺得再不將白枳打住,自己的耳膜就要報廢了,終於忍不住抓耳撓腮道,“姑奶奶,你別哭行不行,我給你道歉還不成麽?”

白枳直接無視他眼中崩潰,依然哭得驚天地泣鬼神,既然他把她關在這,她就要讓他嘗嘗不得安生的感覺!

於冉敲了敲額頭,頭疼道,“你別哭了,再哭……”他說著眼中鋒芒一閃,直接伸手掐住白枳的脖子,威脅道,“再哭,我就把你掐死。”

這回白枳倒是瞬間噤了聲。

於冉見此十分滿意,正想將手收回來,卻聽白枳抽抽噎噎道,“我……我覺得你不會殺我。”

於冉楞住,“為何?”

“你知道我的名字,你一定調查過我的身份,你肯定想利用我做什麽事情。”白枳篤定道,她雖猜出了大概,但是卻不知道於冉想利用她做什麽。

於冉聽此樂了,“你倒是聰明,不過你猜錯了。”

接著他幽幽道,“我只是不想讓你這麽簡單就死了而已”

雖然他唇角掛著笑,但眼底卻像是結了冰似的,看的白枳心裏一驚,聽於冉這話說的似乎不像是假的,難道他是想折磨玩弄她之後再把她給弄死?想到此,白枳瑟縮了一下肩膀,以於冉的變態程度,的確不無這種可能,況且之前他掐她的脖子的力道看來,確實是想置她於死地!

於冉見白枳露出驚慌的神色,瞇眼笑道,“放心,你的生死完全取決於我的心情,只要你乖乖的,我暫時不會把你怎麽樣。”

白枳皺眉,明明嘴巴裏說著如此絕情的話,為何神色卻能像個孩童一般,此人,真可怕。

於冉忽然從懷裏掏出一個藥瓶,在白枳楞神之際將她的手給牽了過來,白枳很想將手從於冉這變態手裏抽出來,奈何被點了穴,只能任人擺布。

於冉將藥瓶打開,仔細地將瓶子裏的粉末倒在白枳的手上,他用手指將藥粉細細抹開,藥物接觸到發紅的傷口上,灼熱的刺痛感讓白枳眉頭皺得更深了。

於冉註意到之後,手上的動作放輕了些,輕柔得仿佛怕將她的手碰碎了一般。

他輕聲問道,“還疼嗎?”

白枳對上於冉那雙關切的眸子,怔了一下,她搞不懂於冉為何又對她如此溫柔,明明上一刻還在討論她的生死,這一刻卻又溫柔得仿佛他將她囚禁這件事只是她的錯覺。

於冉將她的手擡到唇邊,輕輕吹了兩下,呼出的熱氣打到她的手腕上,讓她心裏發毛,而於冉卻擡頭對她笑道,“吹一吹就不疼了。”語氣就像一個純真的孩童一般。

白枳神色覆雜地看著他,不知道說什麽好,她覺得自己如果一直對著這樣一個反覆無常的人,或許就算暫時不死,也離瘋魔不遠了。

於冉在白枳的註視下緩緩將她的手放了下來,道,“由於你今天有些不乖,我就先不解開你的穴道,這是對你的一點小懲罰。”說著他用彎著眼睛在白枳的鼻子上輕刮了一下

白枳著眉頭將頭騙開,她不太喜歡此人故作親昵的觸碰,只道,“你先把我的穴道解開!”

於冉見白枳這樣倒是不惱,他道,“我先走了,等入夜了再來給你帶好吃的,順便……”他頓了一下,沖白枳眨了一下眼睛,“……幫你將穴道解開。”

說完他不顧僵直著身體無法動彈的白枳的呼喊,轉身徑直向出口走去。

白枳喊了兩聲沒得到回應,她便停了下來不再掙紮,她逃跑時不曾想這看似瘦弱的於冉竟然也會武功,從他快速出手點她的穴道來看,應該有兩把刷子。

早知道被人點了穴道不得動彈,她就不自作聰明地逃跑了……

“唉。”白枳哀嘆一聲看了一眼不遠處放著的飯菜,它們正散發著熱騰騰的香氣,而她卻沒法去吃,這種心情就好比到嘴的熱豆腐硬生生地掉在了地上一般難受。

算了,權當減肥!白枳直接眼睛一閉,不去看那飯菜,轉而用意念去催眠自己,讓自己忽略早就饑腸轆轆的肚子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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